谁在为特朗普的关税买单？目前是美国企业

美国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在近期竞选期间承诺对其他国家加征高额关税，并向选民保证，相关成本将由外国卖家承担，而非美国人。

例如，2024 年 9 月，特朗普对支持者表示：

“我们将成为一个关税国家。这不会让你们付出代价，而是由另一个国家买单…… 前几天我听到卡玛拉，那个卡玛拉同志（Comrade Kamala）说，‘哦，如果你这么做，他是在给你们加税。’不，不是的。我没有给你们加税，我是在向中国、亚洲所有这些国家，还有全世界（顺便说一句，欧盟也算，他们是最过分的之一）加税。”

2025 年 1 月就职后，特朗普在签署多项行政令、对多国进口商品加征关税时，也作出了类似表态。

但数据显示，截至 2025 年 7 月，大部分关税成本由美国企业承担，而非外国卖家。

本文通过分析特朗普关税对五大类商品进口价格的影响，旨在厘清目前谁在承担关税成本。毕竟，登记进口商缴纳的关税，最终必然体现在三个方面之一：向外国卖家支付的价格降低、美国企业进口成本与销售价格之间的价差缩小、美国家庭支付的价格上涨。

美国政府从进口商缴纳的关税中获得的收入不断增加，但外国卖家对许多进口消费品的报价几乎没有变化。与此同时，美国消费者尚未发现大多数进口商品的零售价出现明显变动。

如图 1 所示，今年截至 7 月，美国对五大类进口商品征收的关税收入占进口额的比例持续上升。这五大类商品分别是：汽车及零部件、消费品、非汽车类资本品、食品饲料及饮料、工业用品及原材料。

三位学者 —— 卡瓦洛（Cavallo）、利亚马斯（Llamas）和巴斯克斯（Vazquez）记录了特朗普加征关税后，数千种零售单品的短期价格变化。他们发现，2025 年 3 月 4 日加征关税后，进口商品的平均零售价涨幅超过国产商品（见图 2）。此外，截至 2025 年 8 月，与进口商品高度可替代的国产商品零售价，涨幅与进口商品几乎持平。

但有一个重要前提需要说明。根据卡瓦洛等人的研究，2025 年 8 月进口商品的平均零售价仅比 2024 年 10 月高出 2%。相比之下，我们计算得出，2025 年 7 月消费品关税收入占月度进口总额的比例约为 13%（见图 1）。这表明，截至 2025 年 8 月，特朗普对进口消费品加征的关税远未完全反映在零售价中。

图 2 展示了自 2025 年 1 月起，上述五大类商品向外国卖家支付的进口价格（含商品成本、保险费和运费，即 CIF）的累计变化。截至 2025 年 7 月，消费品这一大类的进口价格变化趋势，与卡瓦洛等人报告的进口消费品零售价变化趋势大致相符。换句话说，无论是向卖家支付的价格，还是消费者支付的价格，都几乎没有变化。此外，截至 7 月，五大类商品的整体价格变化趋势基本一致：最大降幅约为 2.5%，且大多数品类的降幅远小于此。

因此，图 2 几乎无法支撑特朗普的观点 —— 即外国卖家通过降低对美出口价格来承担关税成本。

然而，如图 1 所示，自 2025 年 3 月起，五大类商品的关税收入占 CIF 进口总额的比例均大幅上升。

卡瓦洛等人的研究显示，截至目前，家庭仅承担了消费品关税负担的一小部分。其他大类商品尚无细分单品价格的类似研究，企业和家庭或许已在为这些商品支付略高的价格。预算实验室（Budget Lab）近期的一项研究估计，截至 2025 年 6 月，进口商品的消费者成本转嫁率约为 70%。

但到目前为止，这对美国商务部个人消费支出（PCE）价格指数的整体影响仍有限。截至 2025 年 7 月，PCE 价格指数较 1 月仅上涨约 1.2%。也就是说，截至 2025 年年中，美国消费者并未承担多少关税成本。

合理的结论是：至少截至 2025 年 7 月，美国企业通过压缩进口成本与销售价格之间的价差，承担了大部分关税负担。许多企业的销售价格可能基于特朗普加征关税前进口的库存历史成本制定，因此暂时延缓了对消费者的影响。

与此同时，特朗普依据《1977 年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IEEPA）加征的关税，已被美国国际贸易法院（US Court of International Trade）和美国联邦巡回上诉法院（US Federal Circuit Court of Appeals）驳回。目前该案正向最高法院提起最终上诉。

若最高法院维持下级法院的判决，联邦政府可能需要退还今年收取的大部分关税收入。但如果最高法院推翻下级法院的判决，认可依据 IEEPA 加征关税的合法性，美国企业可能会开始将额外成本转嫁给家庭。尽管目前关税对通胀的影响温和，但最终消费者或许会面临价格上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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