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小企业将特朗普的关税告上法庭——他们能赢吗？

这并非美国国际贸易法院（CIT）审理的第一起质疑特朗普关税的案件。VOS Selections 是一家进口葡萄酒、清酒和烈酒的小型企业，在关税征收后的几天内，该公司与其他几家小型企业一起提起了诉讼。该案已开庭审理，原告的辩论记录和政府的回应已在线发布。其他案件仍在审理中。（例如，已有十多个州政府和其他私人团体分别提起诉讼。）案件中提出的问题相对明确。

思考政府征收关税权力的出发点是，根据美国宪法，这项权力专属于国会，而非总统。当总统在4月2日未向国会通报而宣布其所谓的“解放日”关税时，他需要事先获得国会的授权才能使这些关税合法化。他的声明为近200个国家和地区指定了关税等级。如果国会真的授予了权力，那么其授权一定非常大，几乎与宪法最初赋予国会的权力相当。对总统的授权不可能是偶然发生的，也不可能是默许的。

人们可能会认为这个问题非常明确，政府没有任何理由可言，但政府确实有理由，而且已经提出了这些理由。这里值得反思的是，表面上看似无可争辩的事情，在法庭和公开讨论中往往很有争议。以开战为例。宪法赋予国会唯一的宣战权。但在朝鲜战争、越南战争和两次海湾战争中，所有这些冲突都毫无疑问是“战争”，但国会并没有宣战。可以说，国会批准是明确的，国会拨款支持美国参与这些冲突。此外，总统是总司令。根据宪法，他有权进行战争，而不是宣战。

1971年，在一场真正的国际收支危机中，理查德·尼克松总统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他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援引了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的一项法令——《与敌国贸易法》（TWEA），对进口产品征收10%的进口附加税（关税），为期四个月，以使美国能够放弃金本位并让美元贬值，而美元贬值是在美国主要贸易伙伴的同意下进行的。拉链进口商Yoshida International对总统的关税政策提出质疑。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裁定，尼克松的行动超出了国会的授权范围。上诉后，附加税被维持，认为是国会行使了适当授权的紧急状态权力。

这让国会很不满意。1974年，国会设立了单独的150天有限权力，以应对未来的国际收支危机。1976年，国会颁布立法，从1917年《贸易紧急状态法》中删除非战争情况，并通过国会投票终止国家紧急状态。1977年，国会颁布了《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IEEPA），授权总统在发现国际经济紧急情况时监管贸易。在特朗普第二届政府之前，总统曾宣布70次国家紧急状态，但从未使用IEEPA征收关税。特朗普的律师声称，这项法规对商业的权力授予得足够广泛，授权他征收关税和宣布国家紧急状态。

参议院试图结束这一紧急状态，但以 47 比 52 的投票结果失败。中国试图通过对美国贸易进行报复来取消所有关税。面对中美双方的高额关税，金融市场一片混乱。由此产生的压力似乎迫使特朗普总统大幅降低对美国从中国进口商品的关税。但关税是暂停征收，而不是取消。英国首相通过贸易让步谈判达成协议，取消了部分针对英国贸易的关税，但这些关税基本上仍保持在平均 10% 的水平。截至撰写本文时，据称已有数十个国家正在与美国进行谈判。迄今为止，没有一个国家成功地谈判取消特朗普的新关税。因此，特朗普的大范围关税是否继续存在的问题掌握在美国法院手中。

“Princess Awesome”和类似的小企业以及州政府和其他私人团体，能否成功废除特朗普的关税还有待观察。国际贸易法院以及其他联邦法院的三位法官小组，将考虑国会是否可以并且确实将政府律师所声称的总统的关税权力委托给他人；《国际经济与财政权力法案》是否考虑征收关税（然而，贸易监管可能被解释为包括在特定情况下征收关税）；是否可以全面使用紧急权力来创建一个全新的美国关税方案，或者这样做是否篡夺了国会的职权；以及是否存在总统所认定的国际经济紧急状态（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因为总统拥有外交权力，并且在是否存在紧急情况的问题上一再被推迟）。

法院究竟能成为多强大的堡垒，抵御总统一意孤行实施的贸易保护主义？原告们已经明确表示，他们认为自己应该胜诉，而且很有可能胜诉。对于像“Princess Awesome”这样的小企业，甚至对于大企业，以及美国和世界经济来说，这都事关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