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率上升导致俄罗斯企业债务膨胀，破产潮可能一触即发

Meduza网站2024年11月8日文章：利率上升导致俄罗斯企业债务膨胀，破产潮可能一触即发。

自 2023 年夏天以来，俄罗斯的关键利率一直在稳步上升，这使得贷款更加昂贵，并推高了债务负担。目前的利率为 21%，预计中央银行将在 12 月再次上调利率。企业已经开始报告来自交易对手的逾期付款增加--这是违约迫在眉睫的一个潜在警告信号，因为许多公司发现在利率超过 20% 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履行债务。（本网站）Meduza 解释了这些担忧是否合理、破产潮可能多快到来以及中央银行为何似乎并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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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在眉睫的风险

俄罗斯的许多公司现在都面临着严重的破产风险，而他们似乎又没有什么办法来改变现状。这场危机的根源可以追溯到 2022 年，也就是莫斯科全面入侵乌克兰之后。当时，俄罗斯中央银行将关键年利率上调至 20%，这实际上使该国的所有贷款都停止了。然而，到 4 月份，央行首次大幅降息，5 月份再次降息，几个月内，利率回落到 7.5%。据预测，这一趋势将持续下去，贷款将变得更容易负担。

在此期间，企业对资金的需求激增，因为他们需要资金来收购离开俄罗斯的公司，并支持进口替代的推动。因此，企业主越来越多地采用与中央银行关键利率挂钩的浮动利率贷款。从历史上看，这些贷款占借款总额的比例不超过 20%，但到 2023 年中期，这一比例已上升到 44%，原因是人们预期利率会降低，债务负担会减轻。

随后情况发生了转变。卢布兑美元汇率暴跌至 100，政府支出激增，商业活动加剧，所有这些都助长了通货膨胀。与预测相反，中央银行开始了一轮加息周期，到 2024 年底将关键利率推高至前所未有的 21%。加上商业银行的额外溢价，企业的实际利率攀升至 25%。到那时，浮动利率贷款的总份额已增至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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贷款额也有所增长。中央银行指出，随着银根紧缩，企业急于在更严格的限额和准备金要求生效之前获得贷款。截至年底，企业贷款组合扩大了 22%。

经济学家 Egor Susin 解释说，违约风险不仅是高利率造成的，也与更广泛的经济状况有关。如果企业能够依靠持续的生产增长和需求上升，它们或许能够应付昂贵的贷款，但中央银行的政策却使这几乎成为不可能。复兴资本公司（Renaissance Capital）的经济学家奥列格-库兹明（Oleg Kuzmin）补充说，高杠杆企业尤其面临风险：它们通常依靠新贷款来偿还旧贷款，但按照目前的利率，这已变得难以承受。

风暴即将来临

根据联邦破产申报统一登记处（Fedresurs）的官方数据，与2023年相比，俄罗斯今年的企业破产数量增加了20%。不过，正如信用评级机构 Expert RA 所指出的那样，大多数案例都集中在第一季度，而且与昂贵的贷款无关。破产速度在第二和第三季度有所放缓，但新一轮麻烦的早期迹象正在显现。

进行季度监测的俄罗斯工业家和企业家联盟报告称，来自商业伙伴的关于延迟付款的投诉急剧增加。以前，22% 的企业主面临这一问题，但现在这一数字已跃升至 37%，这是前所未有的激增。该联盟认为，这是由于缺乏可获得的周转资金贷款，迫使企业推迟偿还债务。

据《生意人报》报道，俄罗斯购物中心联盟已呼吁政府提供支持。业内人士要求政府提供 7-10%的利率补贴、债务重组以及 5-10 年的延期付款。如果不采取这些措施，200 家购物中心将面临破产风险。同样，办公楼和仓库的业主也在努力与债权人进行谈判。ACRA 公司评级主管瓦西里-塔努尔科夫（Vasily Tanurkov）说，鉴于目前的经济状况，几乎所有企业都可以主张获得补贴和利率上升的减免。

国有国防企业 Rostec 的负责人谢尔盖-切梅佐夫（Sergey Chemezov）也表达了同样的担忧。他指出，如果一个产品的生产周期需要一年，那么预付款只能支付生产成本的 40%。其余部分必须借贷，但高利率使所有利润化为乌有。"如果我们继续这样经营下去，大部分企业都会破产。"切梅佐夫警告说："即使是武器销售也无法产生足够的利润（来偿还超过 20% 的债务）。"

公司债券市场也充满了担忧。一个关键的风险指标是净债务与息税折旧摊销前利润（EBITDA）的比率，该比率衡量一家公司的债务负担相对于其收益的情况。据俄罗斯天然气工业银行估计，对于较低层次的公司来说，这一比率目前已超过 3。虽然这曾被视为一个可控水平，但按照目前的利率，利息支出占息税折旧摊销前利润的比例高达 75%。Expert RA 认为，考虑到风险，企业需要提供 27% 左右的收益率才能吸引投资者，从而偿还现有债券。

可能遭受重创的行业包括造纸和木材加工、批发贸易和农业。BCS World of Investments 的 Lyudmila Rokotyanskaya 指出，建筑业也面临着巨大的风险，尤其是延迟付款。Veles Capital 公司的德米特里-谢尔盖耶夫（Dmitry Sergeev）警告说，任何无法将成本转嫁给消费者的公司都会面临危险。

感受到压力的不仅仅是公司，个人也在苦苦挣扎。联合信用局报告称，俄罗斯人的平均信用等级持续下降。截至 2024 年 10 月，违约的可能性自去年以来增加了 12%，长期逾期未还款的借款人比例正在增加。分析家们还注意到 “大额信贷风险在银行中的集中度增加”。

市场分析师指出，破产通常会在利率上升三到六个月后激增。债券违约可能发生得更早：许多未偿还的公司债券将在今年第四季度到期偿还。Ingosstrakh-Investments 已发出严正警告：“我们目前看到的违约只是一场更大风暴的最初征兆"。

潜在的后果

大公司感受到的直接信贷风险较小，但他们对缺乏进一步发展所需的资金表示担忧。由于无法获得新贷款，可用资金正被用于偿还现有债务。谢韦尔钢铁公司（Severstal）创始人阿列克谢-莫尔达绍夫（Alexey Mordashov）这样说道：“按照目前的利率，企业停止扩张甚至缩小规模，把资金存入银行，比继续经营和承担相关风险更有利可图"。他认为，这将减缓经济增长，推高通货膨胀。

亿万富翁奥列格-德里帕斯卡（Oleg Deripaska）也是俄罗斯中央银行直言不讳的批评者。多年来，他一直呼吁恢复 5% 的利率。在今年 7 月举行的金融大会上，组织者让他在小组讨论中坐在中央银行行长埃尔维拉-纳比乌琳娜（Elvira Nabiullina）旁边，以便他直接表达自己的担忧。他认为，由于无法获得负担得起的融资来升级设备，企业只能使用过时的技术。他认为，目前的货币政策可能会使私营企业的数量减少一半。

VTB 首席经济学家 Rodion Latypov 认为，这种评估被夸大了。他指出，根据俄罗斯联邦统计局（Rosstat）的数据，俄罗斯企业投资的大部分资金（56%）来自自身资源，国家支持占 20%，只有 8%来自银行贷款。这表明，即使在高利率的情况下，投资也不可能急剧下降。

债务水平较高的小型企业的前景则不那么乐观。经济学家维克多-图涅夫（Viktor Tunev）预测，即使不会出现彻底破产，也会出现 “市场动荡”。俄罗斯中央银行副行长阿列克谢-扎博特金（Alexey Zabotkin）将此描述为潜在的资源再分配，“从效率较低的公司和业主手中转移到效率较高的公司和业主手中”。央行金融稳定部门负责人伊丽萨维塔-达尼洛娃（Elizaveta Danilova）认为，这实际上会 “有利于经济”。

在中央银行 9 月份的会议上，关键利率被上调至 19%，Elvira Nabiullina 在会上表示，她没有预见到会出现大范围的破产。一个月后，该利率攀升至 21%，央行将考虑在 12 月将其提高至 23%。自那次声明以来，纳比乌琳娜（Nabiullina）再未被问及违约问题。律师们强调了旨在减少破产的新规定：以前，如果公司欠款超过 30 万卢布（约合 3000 美元），就可以申请破产，但现在这一门槛已提高到 200 万卢布（约合 20400 美元）。

与此同时，弗拉基米尔-普京总统已采取措施保护个人借款人，签署了一项法令，防止债权人没收个人唯一的住房，或因参加俄罗斯对乌克兰的战争而获得的任何款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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