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公司——全球负债最多的公司数量激增，并非所有公司都能存活下来

DJournal网站2024年6月8日文章：僵尸公司——全球负债最多的公司数量激增，并非所有公司都能存活下来（BY 美联社记者 BERNARD CONDON）。

纽约--它们被称作 "僵尸"，这些公司背负着沉重的债务，在生存的边缘蹒跚而行，甚至连支付贷款利息的能力都没有，往往只差一次糟糕的商业打击就会永远消亡。

美联社的一份分析报告发现，这些公司的数量已飙升至全球近7000家上市公司，仅美国就有2000家，原因是多年来廉价债务的堆积，以及顽固的通货膨胀将借贷成本推至十年来的高点。

现在，这些大多是中小型企业的伤员中，有许多可能很快就要面临清算，因为它们可能无力偿还的数千亿美元贷款的到期日即将到来。

瓦伦斯（Valens）证券公司常务董事罗伯特-斯比维（Robert Spivey）在谈到最弱的 "僵尸企业 "时说："它们将被击垮。"

迈阿密投资者马克-斯皮茨纳格尔（Mark Spitznagel）补充说，他曾在前两次股灾前对股票进行了著名的押注："时不我待"。

僵尸股通常被定义为在过去三年中未能从运营中赚到足够的钱，甚至无法支付贷款利息的公司。美联社的分析发现，在澳大利亚、加拿大、日本、韩国、英国和美国，僵尸公司的原始数量在过去十年中猛增了三分之一或更多，其中包括经营嘉年华游轮公司（Carnival Cruise Line）、捷蓝航空公司（JetBlue Airways）、Wayfair、Peloton、意大利电信公司（Telecom Italia）和英国足球巨头曼联队（Manchester United）的公司。

可以肯定的是，在过去十年中，公司数量总体上有所增加，因此很难进行比较，但即使仅限于对十年前存在的公司进行分析，"僵尸公司 "的数量也增加了近 30%。

这些公司包括公用事业公司、食品生产商、科技公司、医院和连锁疗养院的所有者（这些公司在新冠疫情大流行病中因财务状况不佳而难以采取应对措施），以及在大城市中心与半空的办公楼苦苦挣扎的房地产公司。

随着 "僵尸 "数量的增加，如果它们被迫申请破产或永久关门，潜在的损失也会随之增加。在美联社的分析中，有十几个国家的公司至少雇用了 1.3 亿人。

破产的美国公司数量已经创下了14年来的新高，这是在经济衰退而不是经济扩张时才会出现的激增。最近，加拿大、英国、法国和西班牙的公司破产数量也创下近十年或更长时间的新高。

一些专家表示，如果央行降息（欧洲央行本周开始降息），僵尸企业可能会避免裁员、业务部门抛售或倒闭，但零星的违约和破产仍可能拖累经济。其他人则认为，新冠疫情大流行病膨胀了僵尸队伍，影响只是暂时的。

研究公司 FridsonVision High Yield Strategy 的首席执行官马丁-弗里德森说："收入下降了，或者增长不如预期，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都要破产。"

华尔街方面并不恐慌。投资者一直在购买一些僵尸企业的股票及其 "垃圾债券"，即评级机构认为违约风险最大的贷款。虽然这可能有助于僵尸企业在短期内筹集现金，但将资金注入这些证券并推高其价格的投资者最终可能会面临严重损失。

追踪僵尸企业现金流失情况的投资研究机构 New Constructs 的负责人戴维-特雷纳（David Trainer）说："人们在公开市场上的赌博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他们看不到风险。"

警告信号

多年来，随着利率下降，信用评级机构和经济学家一直在警告公司大量举债的危险，但在 2009 年金融危机和 2020-21 年新冠疫情大流行病中，全球央行将基准利率降至接近于零的水平，这极大地推动了这一趋势。

这是一次史无前例的巨大试验，旨在引发借贷狂潮，帮助避免全球大萧条。它还制造了一些经济学家眼中的信贷泡沫，其影响远远超出了僵尸的范围，低利率也诱使政府、消费者和更大型、更健康的公司大量借贷。

对许多 "僵尸企业 "来说，不同之处在于他们缺乏雄厚的现金储备，而且他们为许多贷款支付的利息是浮动的，而不是固定的，因此利率的提高现在对他们造成了伤害。最危险的是，僵尸企业的债务往往不是用于扩张、招聘或技术投资，而是用于回购自己的股票。

这些所谓的回购允许公司 "清退 "股票，或将其从市场上收回，是一种弥补新股的方式，通常是为了提高首席执行官和其他高管的薪酬和留任待遇。

但过多的股票回购会耗尽企业的现金，Bed Bath & Beyond 就是如此。这家曾经拥有 1500 家门店的零售连锁企业，多年来一直在向数字化销售转型的困境和其他问题中挣扎，但其大量借贷和在十年内花费 70 亿美元回购股票的决定在其衰落中起到了关键作用。

Bed Bath & Beyond 在向监管机构提交的文件中表示，这些回购是为了让高层管理人员的薪酬与财务业绩保持一致。根据高管数据公司 Equilar 的数据，仅三名高管的薪酬就高达 1.4 亿美元，即使其股价从 80 美元跌至零。随着该连锁店去年申请破产，全美 50 个州的数万名工人失去了工作。

在时任总统唐纳德-特朗普 2017 年的税收改革方案，降低了企业税率并允许海外利润汇回国内后，企业有机会削减债务。但大部分意外之财却被用于回购。在接下来的两年里，美国公司花费了创纪录的1.3万亿美元回购和清退自己的股票，比前两年猛增了50%。

SmileDirectClub 从减税前每年花费 100 多万美元购买自家股票，到现在花费 7.8 亿美元提高高管薪酬待遇。一位前任首席执行官在短短四年内就拿到了 2000 万美元。去年，这家负债累累的牙齿矫正公司股价暴跌，导致 2700 人失业。

乔治-佩蒂格鲁（George Pettigrew）说："我当时想，'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我对债务的数额感到震惊"。

另一家 "僵尸 "航空公司捷蓝航空（JetBlue）遇到了许多航空公司都会遇到的问题，包括新冠疫情大流行病期间业务损失所造成的挥之不去的影响。但在过去十年中，捷蓝航空将债务增加了一倍，并购买了数亿美元的自有股票，这一决定也对其造成了伤害。随着利息成本的飙升和利润的蒸发，捷蓝航空的股票已经下跌了三分之二，连续四年的税前利润不足以支付 7.17 亿美元的利息。

捷蓝航空表示，美联社筛选 "僵尸 "的方法对航空公司来说并不准确，因为大量购买飞机 "是商业模式的内在组成部分"，并不能反映航空公司的真实健康状况。该公司补充说，最近一直在通过削减成本和推迟购买新飞机来巩固财务状况。四年来，捷蓝航空也没有进行过大规模的股票回购。

在某些情况下，借来的现金直接进入了控股股东和富有家族所有者的腰包。

在英国，拥有英超曼联队大部分股权的格雷泽家族在 2005 年让公司负债累累，几年后又让球队借款数亿美元。与此同时，该家族让球队向股东分红，包括向格雷泽家族自己分红 1.65 亿美元，而球队的老特拉福德球场却年久失修。

球迷游说团体负责人克里斯-拉姆菲特（Chris Rumfitt）说："他们用纸糊住了裂缝，但十多年来我们一直在走下坡路。"最近的一场大雨让观众席上的水从看台上方倾泻而下，观众们称之为 "特拉福德瀑布"。"对基础设施的投资为零。"

格雷泽家族另外还拥有 NFL 坦帕湾海盗队，他们最近为曼联引入了一位新的合伙人，该合伙人承诺为曼联注资 3 亿美元。但曼联的股价仍在下跌，今年到目前为止已经下跌了 20%，跌至 16.25 美元，与十年前相比并没有上涨。

曼联拒绝对此发表评论。

如果政府、消费者和规模更大、更稳定的公司的强劲支出能起到缓冲作用，僵尸企业的倒闭就不会那么可怕。但它们也堆积了大量债务。

预计美国政府今年仅债务利息支出就将达到 8700 亿美元，一年内增长了三分之一，超过了国防开支。在韩国，由于信用卡和其他家庭债务创下新纪录，消费者已经精疲力竭。在英国，房主拖欠抵押贷款的速度是多年来从未见过的。

投资者真正担心的是，太多的 "僵尸企业 "可能同时倒闭，因为央行多年来一直用低利率维持它们的生命，而不是让它们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倒闭，就像让小森林大火燃烧干枯的灌木丛有助于防止大火一样。

Universa 投资公司的创始人斯皮茨纳格尔说："他们制造了一个火药桶。现在任何野火都会威胁到整个生态系统。"

时不我待？

今年头几个月，由于预计美联储将在 3 月份开始削减利率，贷款机构纷纷敞开钱包，数以百计的 "僵尸企业 "进行了再融资。这些新资金帮助美联社分析的 1000 多家 "僵尸企业 "的股票在过去六个月里上涨了 20% 或更多，涉及十几个国家。

但许多人没有或无法再融资，而且时间也不多了。

根据美联社的分析，今年夏天到 9 月份，许多投资者预计美联储将首次也是唯一一次降息，届时僵尸企业将不得不偿还 1.1 万亿美元的贷款，占年底到期贷款总额的三分之二。

在计算过程中，美联社使用了数据库FactSet提供的2023年和2013年两年间上市公司的税前、利息前收益。所选国家是国内生产总值最大的国家：美国、中国、日本、印度、德国、英国、法国、加拿大、韩国、西班牙、意大利和澳大利亚。

这项研究没有考虑到公司可以用来支付账单的银行存款或可以出售以筹集资金的资产。如果使用其他年份的数据，结果也会因经济状况和利率政策而有所不同。尽管如此，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国际清算银行（瑞士中央银行组织）的研究普遍支持美联社关于僵尸企业大幅增加的结论。

在所研究的国家中，大多数上市公司--占总数 34,000 家公司的 80%--都不是僵尸公司。这些更健康的公司往往规模更大，拥有更多现金，许多公司将现金再投资于高收益债券和其他资产，以弥补目前较高的利息支出。许多公司还利用新冠疫情大流行病时期的低利率进行再融资，将到期还款日期推迟到未来。

但债务并没有消失，如果未来几年利率不下降，债务也可能成为这些公司的问题。2026 年，标准普尔 1500 指数中的公司将有 5860 亿美元的债务到期。

"它们还没有出现在任何人的雷达上，但它们是一场飓风。如果利率不下降，它们可能成为四级或五级飓风，"Valens Securities 的 Spivey 说，"他们会裁员。他们将不得不削减成本。"

一些 "僵尸 "并没有等待。

意大利电信（Telecom Italia）去年达成了出售其固定电话网络的协议，但对债务的担忧继续推低其股价，因此它也开始出售其海底电信（subsea telecom）部门和手机信号塔业务。

广播巨头 iHeartMedia 在五年前以较少的债务退出破产程序后，目前仍在努力通过出售房地产和广播塔来偿还欠款。五年来，其股价已从 16.50 美元跌至 1.10 美元。

运动公司 Peloton Interactive 裁员数百人，以帮助偿还在短短五年内翻了两番多、达到 23 亿美元的债务，尽管该公司在新借款之前的税前盈利还不够支付利息。该公司股票在新冠疫情大流行病期间曾飙升至每股 170 多美元，最近收于 3.74 美元。

宾夕法尼亚互惠资产管理公司（Penn Mutual Asset Management）的基金经理乔治-西波洛尼（George Cipolloni）说："如果近期利率维持在这个水平，我们将看到更多的破产案例。到了某个时候，钱到期了，他们就没有钱了。游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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