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战争的未来将走向长期僵局
Fitch网站2023年11月8日文章：俄乌战争的未来将走向长期僵局。
主要观点
我们现在认为，俄乌战争将在 2024 年年中至 2025 年年底之间的某个时间点过渡到长期、基本静止的僵局。
由于僵局对资源的消耗较小，战争可能会在这种状态下持续数年，防御平衡将阻止任何一方取得突破。
我们仍然认为，最有可能出现的最终结果是 "冻结冲突"，类似于朝鲜战争（1950-1953 年）结束时南北朝鲜之间的冲突。
我们现在认为，俄乌战争将在 2024 年年中至 2025 年年底之间的某个时间点过渡到长期、基本静止的僵局。我们之前预计，高强度战斗可能会持续到 2026 年。乌克兰最近一次反攻（2023 年 6 月至今）未能取得重大成果。乌克兰部队和装备受到的消耗性影响凸显了突破坚固前线的难度。相比之下，乌克兰在 2022 年发动的哈尔科夫（Kharkiv）攻势取得了巨大成功，但面对的是俄军在广阔区域内防守稀疏、在较短时间内建立起来的前线。这种态势与俄罗斯军队试图包围 Avdiivka 镇（10 月 10 日至今）时所面临的挑战如出一辙。开源地理定位平台 Geoconfirmed 将阿夫迪夫卡（Avdiivka）攻势描述为迄今为止战争中代价最高的攻势。过去六个月的冲突发展表明，交战双方正在达到防御平衡，双方都发现自己无法突破防御工事。因此，我们认为前线将在未来两年内进入静止状态。
核心方案：长期战争
俄乌战争强度预测
f = 预测。资料来源：BMI
2023 年 11 月 3 日，美国全国广播公司新闻报道称，美国和欧洲官员已开始与乌克兰政府讨论，探讨与俄罗斯恢复和谈的可能性。这些被描述为微妙的讨论，是由于对乌克兰取得领土胜利的能力持怀疑态度，以及对战争正逐渐成为美国国会优先事项的担忧而发起的。尽管进行了这些讨论，但没有迹象表明基辅或莫斯科已准备好进行谈判。这种情况支持了我们的假设，即低级别的战斗将持续多年，与 2015-2021 年期间的俄乌战争类似。
两国政治风险极高
俄罗斯和乌克兰--短期政治风险指数
注：得分越低表示风险越高。来源：BMI
在 2020 年代，我们勾勒出战争的三个不同阶段。
当前阶段（2022 年 2 月至今）：冲突的当前阶段可称为高强度或全面战争。这是指交战各方最大限度地将可部署资源（包括武器、人力和金融资本）投入战争。这一阶段的特点是大规模机械化进攻，涉及战斗机、坦克、大炮和其他重型车辆。这种类型的战争是我们概述的三种战争中资源最密集的一种。
俄罗斯仍占据乌克兰 18% 的领土
乌克兰 - 领土控制地图
注：改编自战争研究所（ISW）的数据。来源：ISW、BMI
2022 年 2 月 24 日，俄罗斯全面入侵乌克兰，俄乌战争进入这一阶段。虽然俄罗斯最初试图推翻乌克兰政府，但乌克兰的抵抗迫使俄罗斯军队于 2022 年 4 月从 "北方前线 "撤退。此后，战斗一直局限于乌克兰东部地区。我们预计，赫尔松、卢甘斯克、顿涅茨克和扎波罗热（Kherson, Luhansk, Donetsk and Zaporizhzhia ）仍将是主要冲突地区。然而，乌克兰全境都将受到俄罗斯导弹的威胁。这一阶段战争的特点，仍将是拉锯战以及部队和武器的高损耗率。因此，在我们的短期政治风险指数中，乌克兰和俄罗斯的安全和外部威胁分项得分分别为 10.0 分（满分 100 分）和 26.7 分（满分 100 分）。
前线日益静止，尽管频繁尝试突破，减员率仍然很高
选定冲突 - 推进速度，米/天
资料来源 ：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BMI
僵持阶段（约 2024-2020 年代末）：在军事僵局中，前线往往保持相对静止。军事僵局并不一定意味着停止战斗，因为战斗可能仍会发生，但不会显著改变力量平衡或整体战略局势。这可能导致长时间的对峙，往往会引发消耗战，双方都试图超越对方。
我们认为，新出现的战争 "僵持阶段 "将与 2015-2021 年的俄乌战争非常相似，都是长时间的低强度冲突。广泛的堑壕系统和防御工事，使当年的冲突变成了一场静态的消耗战。战斗主要限于炮火对轰。敌对行动从未停止，战争基本上处于停滞状态。
为应对乌克兰进攻而准备的东部前线
乌克兰--俄罗斯在东线的防御工事
资料来源：Brady Africk，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BMI
由于僵局对资源的消耗较小，我们认为战争将在这种状态下持续数年，双方都无法取得决定性优势。这一观点与我们对未来国际社会参与战争的假设密切相关。美国支持力度的下降，很可能会使乌克兰失去重新获得主动权和克服俄罗斯地雷障碍所需的资源。尽管如此，我们预计欧洲将承担足够的负担，以防止俄罗斯压倒乌克兰军队。与此同时，油气收入的下降加上制裁的缓慢影响，将对俄罗斯的军费开支造成财政限制。随着大规模行动的负担越来越难以承受，预计双方都将转向防御态势。
乌克兰反攻前南线防御严密
乌克兰 - 俄罗斯在南线的防御工事
资料来源：Brady Africk，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BMI
冻结冲突（约 2020 年代末-）：积极的武装冲突已经结束，但有关各方之间尚未签署正式的和平条约或和平协议，从而导致事实上的 "冷和平 "局势。战争的这一阶段是我们概述的三个阶段中资源消耗最少的阶段。
我们的分析表明，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是 "冷冻冲突"，类似于朝鲜战争（1950-1953 年）后南北朝鲜之间的局势。这场为期三年的战争以停火而告终，但没有签订正式的和平条约。在过去的 70 年中，朝鲜半岛除发生过几次武装冲突外，一直保持着持久和平。乌克兰和俄罗斯军队之间的分界线，可以有效地演变成乌克兰境内的一个准永久性结构，有可能类似于分隔两个朝鲜的 "非军事区"（DMZ）。在这种情况下，乌克兰和俄罗斯政府将拒绝承认敌对势力的领土，但不会采取新的军事攻势来夺取领土。无论乌克兰和俄罗斯之间是否实现正式停火，这一阶段都可能出现。
就目前而言，正式停火似乎不太可能，因为两国都持有截然相反的目标，而且没有表现出愿意妥协的迹象。乌克兰的要求，如将包括克里米亚在内的边界恢复到 1991 年的状态，以及设立法庭起诉俄罗斯的战争罪行，与俄罗斯的要求直接冲突。这些要求包括承认俄罗斯对乌克兰某些地区的控制，以及乌克兰的 "非纳粹化 "和 "非军事化"。
不可调和的和平条件
乌克兰十点和平计划 | 俄罗斯的要求 | 妥协的可能性 |
1、核安全：恢复辐射和核安全。 | 美国和乌克兰承认俄罗斯控制了一座核电站所在的扎波里日亚州。 | 温和：联合国多次呼吁在扎波罗热核电站（ZNPP）周围建立非军事区。边缘政策仍在继续，但国际原子能机构的监测人员现在永久驻扎在核电站。这表明了防止扎波罗热核灾难的共同动机。 |
2、粮食安全：保护乌克兰出口。 | 中等：维持俄罗斯的军力正在削弱俄罗斯海军。在敖德萨（ Odesa）的两栖登陆目前超出了俄罗斯军方的能力。同样，随着替代运输路线的建立，与封锁相关的经济杠杆逐渐消失。考虑到封锁带来的收益越来越小，俄罗斯可能愿意就这个问题进行谈判。 | |
3、能源安全：俄罗斯能源价格限制，俄罗斯资助能源基础设施重建。 | 低：G7油价上限似乎越来越难以执行。俄罗斯可能会拒绝任何资助乌克兰重建的提议。通过摧毁民用基础设施来削弱士气，是俄罗斯“比乌克兰更持久”战略的核心原则。 | |
4、释放囚犯：释放被强行转移到俄罗斯的乌克兰儿童和战俘。 | 中等：囚犯交换的频率有所下降。现在，大多数交流都涉及士兵遗体的归还。遣返被强行转移的儿童是一件复杂的事情，因为有几个消息来源声称，乌克兰儿童正在被强行收养。 | |
5.俄罗斯军队撤出乌克兰领土，停止敌对行动。截至1991年恢复乌克兰边境。 | 乌克兰和美国承认俄罗斯控制卢甘斯克、顿涅茨克、扎波罗热和赫尔松地区。俄罗斯获得官方语言地位乌克兰的“去殖民化”（政权更迭）和“非军事化”。 | 非常低：俄罗斯和乌克兰的目标形成了直接对比。克里姆林宫正面临来自俄罗斯社会的压力，要求其巩固对新领土的控制。乌克兰坚称，俄罗斯从2月24日开始的最初的、最大化的战争目标仍在发挥作用。 |
6.承认乌克兰领土完整。 | 在这样的背景下，乌克兰不太可能在没有西方安全保障的情况下自愿向俄罗斯交出领土。 | |
7.正义：设立法庭起诉俄罗斯战争罪行。 | 低：俄罗斯国家实体经常将俄罗斯士兵描绘成英雄，并将平民伤亡归咎于乌克兰。承认不这样做将是象征性的失败，并可能引发俄罗斯亲战派系的强烈反对。 | |
8、生态杀戮预防：重点扫雷和供水设施。 | 低：除非乌克兰承认其军队控制的被吞并领土，否则俄罗斯不太可能承诺实施排雷计划，因为地雷是俄罗斯防线的一部分。 | |
9.防止事态升级：乌克兰的安全保障。 | 乌克兰应恢复中立不结盟状态，拒绝加入北约或欧盟。 | 低：俄罗斯经常将乌克兰战争定性为与北约的战争。即使排除了加入北约的可能性，并以双边方式提供安全保障，俄罗斯也很可能将其定性为西方的“包围”。乌克兰几乎肯定会拒绝一项确实涉及安全保障的正式和平条约。 |
10、战争结束确认书：有关各方签署的文件。 | 低：由于上述事项难以达成妥协，双方不太可能愿意签署确认战争结束的文件。 |
来源：BMI
在 "冻结冲突 "的情况下，两国都将在前线驻扎重兵，以威慑新的军事袭击。虽然现在确定冻结冲突环境下的外交背景还为时过早，但乌克兰与西方盟国之间的经济和政治联系很可能会加深，而乌克兰不会成为北约或欧盟的正式成员。
俄罗斯在继续占领乌克兰部分领土的同时，几乎肯定会继续受到西方某种形式的制裁。即使弗拉基米尔·普京总统卸任，我们预计西方领导人也会采取 "静观其变 "的态度，而不会急于寻求与继任的俄罗斯政府和解。
另一种结果：停火冻结冲突
考虑到伊朗和伊拉克（1980-1988 年）、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1988-1994 年）以及前南斯拉夫（1991-1995 年）之间的长期战争通常会以战力耗尽而告终，因此在适当的情况下仍有可能实现停火。如果基辅和莫斯科倾向于停火，这可能是一种勉强的停火，主要目的是为未来的进攻重建军事力量。即便如此，如果几年过去了，基本停火协议依然完好无损，那么优先事项就会从重新爆发冲突转向重建。对于未来的乌克兰政府来说，随着战争的社会经济后果被政治化，收复俄罗斯控制领土的目标可能会从短期目标演变为长期目标。这种政策转变可能与 1994 年后阿塞拜疆对亚美尼亚控制的Nagorno-Karabakh的态度如出一辙，阿塞拜疆最终将于 2023 年收复失地。
前景风险
我们认为前景面临两大风险：
对乌克兰有利：如果俄罗斯再次发生军事哗变，如 2023 年 6 月瓦格纳集团发动的哗变，克里姆林宫的部队可能会陷入混乱。这将使基辅能够以比目前更有利的条件结束战争。
对俄罗斯有利：如果出于财政方面的考虑，乌克兰无法获得美国的支持，或者印度洋-太平洋地区爆发重大冲突，西方政府可能会被迫将全部注意力从乌克兰转移开。乌克兰的防御能力将慢慢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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