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贸易体系能否经受住特朗普关税的考验？

本文探讨特朗普政府计划于2025年4月实施的巨额关税对世界贸易体系的冲击及其深远影响。核心观点如下：

规则破坏：美国拟议关税直接违反WTO规则，无视关税约束承诺和非歧视原则，动摇了自1948年GATT建立的多边贸易体系根基。这种单边行动将导致全球贸易不确定性激增，企业投资信心受挫。

经济冲击链：美国占全球进口13.2%、出口8%，其关税将引发贸易量萎缩和报复性措施，形成"自我伤害-他国受损"的双输循环。短期冲击包括贸易转移和产业链紊乱，长期或加速各国贸易"去美国化"，如加拿大、中国正积极推动市场多元化。

体系存续挑战：WTO机制面临严峻考验，关键在于各国能否将冲突限制在美双边范畴。尽管欧、日等国或因安全依赖美国而克制报复，但若多边规则被普遍漠视，世贸组织权威将遭瓦解，全球贸易可能滑向"丛林法则"时代。

文章警示，特朗普关税不仅是经济政策转向，更是对多边主义的原则性挑战，或将重塑全球贸易秩序的基本逻辑。

4 月 2 日是唐纳德·特朗普总统宣布关税的日子。目前尚无明确迹象表明美国将征收哪些额外关税，尽管预计这些关税将是巨额且范围广泛的。另一个未知数是其他国家将在多大程度上进行报复。从事世界贸易的人和负责贸易政策的政府官员，将把他们的计划从“如果”转变为“现在做什么”。

新一届美国政府在其所谓的“公平互惠计划”中，显然不承认对其将征收的关税有任何国际限制。包括美国在内的 166 个世界贸易组织 (WTO) 成员国，在加入该组织时做出的承诺恰恰相反：关税受合同约束，但有少数例外。签署国还同意确保不歧视，对所有贸易伙伴一视同仁（除非给予与其签订了自由贸易协定的国家优惠待遇，大部分情况下不征收关税）。自 1948 年 1 月 1 日美国牵头世界主要贸易国建立关税与贸易总协定 (GATT)（WTO 的前身）以来，这些是管理世界大部分贸易的基本条件。

可以这样看待 4 月 2 日之前的世界贸易体系：对于商品而言，它就像每个国家管理汽车和卡车流动的交通法规一样。行人和司机有合理的期望，即所有司机都会遵守停车标志（尽管仍然需要一定程度的个人关注）。对于贸易，人们显然预期下周实施的关税将与昨天的水平相同。企业依赖现有关税承诺提供的确定性，并据此进行规划和投资。根据特朗普的计划，无法保证任何一天生效的美国关税不会被随后的任何一天的其他美国关税所取代。不确定性将减少贸易量。

世界贸易将适应美国的贸易限制，即使世界经济要付出代价。美国在世界进口中的份额很重要，但并不占主导地位。美国占世界进口的 13.2%，占世界出口的 8%。可以预见，美国的关税及其引发的贸易敌对行为将减少这些份额。经济影响将取决于美国关税壁垒的高度、适用的国家数量以及预期持续时间。除此之外，外国报复的程度也会影响这一影响，这可能会加剧美国最初征收关税对双边经济造成的损害。另一个短期影响，是其他国家试图限制来自中国和其他来源的贸易从美国市场转移的不利影响。

也可能产生长期影响。在过去两届美国政府执政期间，有传闻证据表明，那些与美国进行贸易的国家一直在尝试减少对中国商品的依赖。4 月 2 日关税日之后，由于未来美国市场准入的不确定性，外国卖家可能会同样减少对美国市场的依赖。例如，加拿大长期以来一直希望实现贸易多元化，不再依赖美国。事实上，自 2018 年以来，加拿大贸易部长已正式担任国际贸易多元化部长。中国同样一直在寻求实现贸易多元化，以摆脱对竞争对手美国的依赖。

值得一提的是，中国正在努力实现贸易多元化，以摆脱对竞争对手美国的依赖。

另一个背离世贸组织非歧视规则的举动值得一提。寻求与美国达成和解，以部分或全部取消新关税的国家是否会给予仅适用于美国而不适用于其他国家的贸易优惠（例如，欧盟可能会将仅对美国汽车征收的关税从 10% 降至 2.5%，以匹配美国正常关税）？

关系到世界贸易体系持久性的一个关键问题是，美国以及那些实施报复或达成和解的国家放弃关税承诺是否可以仅限于与美国的双边贸易。报复将只针对美国，还是采取更广泛的贸易限制形式？

当然，美国的贸易伙伴在征收关税时可能会比美国更加克制，不会进行报复或做出无偿让步。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有很多：欧洲仍然需要美国参与其与俄罗斯的关系，特别是尽可能站在乌克兰一边以实现和平。日本和澳大利亚需要美国在亚洲的存在。美国的所有贸易伙伴都希望，减少因美国在征收新关税时不节制而造成的自我伤害和对世界经济的损害。

世贸组织的未来会怎样？世贸组织是世界贸易体系规则的管理者，而世贸组织的未来又会怎样？世贸组织存在已知缺陷。它需要进行一些关键改革。然而，对于世贸组织是否重要，正确的回答是，保持世贸组织至关重要。没有明确的替代方案。感谢 80 年前一些非常明智的人，他们在两次世界大战之后创造了一个更加和平和繁荣的世界，他们创建了一个基于具有约束力的互惠关税承诺、非歧视和透明度的贸易体系。

我们有理由乐观地认为，世贸组织各成员国很可能在很大程度上维持其承诺——除了与美国的短期交易之外。即将到来的贸易战将是一场有限战争。这在一定程度上是由于他们对世贸组织的政治承诺、相信如果没有世界贸易体系，他们的国家会更糟糕，以及希望美国在未来重新遵守世贸组织规则的可能性。出于这些原因，贸易体系将继续存在。正如一位尖锐的批评者曾经承认的那样，“如果没有世贸组织，我们就必须发明它。”世界贸易国家的领导人及其贸易部长应该补充说，“在我们发明更好的东西之前，这些是我们将遵循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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