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为何出现人民币短缺？

The Bell网站2024年10月12日文章：俄罗斯为何出现人民币短缺？

俄罗斯对中国货币的需求导致系统出现裂缝

由于俄罗斯的利率接近 20%，用卢布借贷几乎难以为继，因此人民币贷款成了一些俄罗斯公司的救命稻草。但是，中国的货币却不够用。最近几个月，市场遭遇了人民币流动性危机。我们决定仔细研究一下人民币短缺问题，以及它对俄罗斯货币市场更广泛问题的启示。

到底发生了什么？

人民币成为俄罗斯的主要外币有三个原因：一是西方制裁，二是远离克里姆林宫认为 “有毒 ”的美元和欧元，三是与亚洲国家的贸易增加。在乌克兰全面入侵之前，几乎没有对人民币的需求，但到 2024 年 5 月，莫斯科交易所 54% 的交易都使用了人民币。今年西方对该交易所实施制裁后，这一数字跃升至 99.8%（2022 年，该交易所 80% 以上的交易使用美元，其余使用欧元）。

由于俄罗斯的利率可能会持续上升，希望获得较低利率的俄罗斯企业对人民币贷款的需求出乎意料。2024 年，卢布商业贷款（不包括中小企业）的平均利率为：一年以下贷款 17.17%，长期贷款 14.74%。人民币贷款利率要低得多，短期贷款利率为 7.11%，长期贷款利率为 8%（79% 的贷款期限在一年或一年以下）。

使用人民币贷款的多为从事外贸的企业。“由于支出以人民币计价，企业用这种货币贷款比用卢布申请贷款、兑换成人民币、消费、用人民币创收、兑换回卢布和还款要容易得多。”俄罗斯银行家谢尔盖-斯卡托夫说，“出于同样的原因，各种出口商都喜欢用美元和欧元贷款。”

然而，最近几个月，俄罗斯面临着人民币流动性危机（换句话说，人民币供不应求）。国有俄罗斯储蓄银行（Sberbank）行长格尔曼-格列夫（German Gref）在 9 月初的东方经济论坛上说，银行无法以外币放贷，因为它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用来关闭未平仓的货币头寸。最近几个月，这些流动性问题导致贷款放缓。

人民币流动性危机的高峰期出现在上个月。反映吸引和投放流动性成本的人民币一日回购利率（一种附带回购义务的货币销售）在一天之内飙升了近四倍，达到 212%。莫斯科交易所此前从未见过这样的数字。

谁之过？

流动性问题比乍看起来要复杂得多。从中央银行的角度来看，人民币流动性并不存在任何实际问题，只有货币头寸平仓问题。简而言之，央行认为银行之所以不把人民币贷给客户，是因为他们自己也需要这笔钱来 “平衡 ”资产负债表上的货币债权（银行所欠）和货币债务（银行所欠）。

为此，银行通过货币互换业务从中央银行获得流动性：即卖出人民币换取卢布，然后在一天内买入。这是货币回购的一种替代方式。监管机构于 2023 年初推出了这一工具，以帮助缓解货币市场的汇率波动。

（俄罗斯）中央银行对人民币短缺并不满意。起初，监管机构试图迁就银行，将掉期总限额从 100 亿元（人民币）（14.2 亿美元）提高到 300 亿元（人民币）。随后，央行又提高了掉期利率，增加了融资成本。

在 9 月份的新闻发布会上，央行副行长阿列克谢-扎博特金（Alexei Zabotkin）解释了这一决定背后的逻辑：银行不应该打着解决流动性问题的幌子，利用掉期解决自身的资金问题。事实上，他让银行自己去寻找所需的货币。通常，银行通过存款来筹集资金。但要想让人民币留在俄罗斯国内的金融体系中，就需要有人准备好积累人民币--而目前，俄罗斯国内还没有对人民币储蓄的需求。

经济学家叶戈尔-苏辛（Yegor Susin）说："迄今为止，俄罗斯人民币市场的问题一直是分割，或者说没有适当形成，既没有定价，也没有平衡信贷和存款的供求关系。"

其他因素

据俄罗斯阿尔法银行（Alfa-Bank）称，9 月 20 日，国有石油巨头俄罗斯石油公司（Rosneft）首次发行了价值 150 亿元人民币的债券，在此之前，人民币流动性明显恶化。在这一日期之前，各家银行都在努力积累债券赎回时所需的人民币。付款后，莫斯科交易所的人民币兑换率从 17.76% 降至 13.54%。

在美国威胁对援助俄罗斯的公司实施二级制裁之后，通过中国银行进行支付的问题不断出现，这也使问题变得更加复杂。据分析师称，俄罗斯出口商在获得收入方面面临延误，而履行义务的唯一途径就是从俄罗斯银行贷款人民币。

一位参与货币市场的银行家告诉《钟声》，造成人民币流动性问题的另一个原因，是美国在七月份对俄罗斯国家清算中心（NCC）实施的制裁。他认为，制裁为利用汇率差价投机盈利提供了机会，而这反过来又需要大量人民币。由于制裁，中国的银行停止了对莫斯科交易所和 NCC 的支付服务，因此中央银行和出口商失去了提取货币的能力，人民币汇率相对于国际参考汇率下跌了 10%。于是，从俄罗斯银行提取人民币并从汇率差额中获利成为可能--但没有足够的现金。虽然从莫斯科交易所提取人民币很困难，但仍然是可能的。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俄罗斯储蓄银行（Sberbank）高管塔拉斯-斯克沃尔佐夫（Taras Skvortsov）上个月在东方经济论坛上说："我预计近期内情况不会好转。"几天后，斯克沃尔佐夫甚至承认，莫斯科交易所可能会停止人民币交易。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情况，很可能会在美国规定的公司减少与莫斯科交易所、国家结算中心和国家结算存管局业务的 10 月 12 日到期日之后，否则就会受到制裁。

一位与俄罗斯货币市场有关的消息人士告诉《钟声》，停止人民币交易将导致所有进出口商的成本上升。他说："与此同时，还没有完全停止结算的说法：只要欧洲继续购买俄罗斯的出口产品（尤其是天然气），就会找到解决方案。"

为什么世界应该关注

虽然人民币已取代美元成为俄罗斯首选的国际结算货币，但它还远未准备好真正发挥这一作用。失衡是不可避免的。但问题可能不仅影响企业和货币交易商。在人民币流动性危机中，卢布自 8 月底以来已经下跌了约 15%。对于俄罗斯消费者来说，这意味着来自中国的出口商品变得更加昂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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